第二章「王者之路 第二章 榮光與背叛的決定」打完了...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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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爾頓與瓊尼很快地循著打鬥的聲音,趕到城鎮外、森林中的一小塊空地旁邊。這是一塊直徑約十餘米,完全沒有花草樹木的泥土地,很顯然的是這一對正在對練的師徒所清理出來的。
之所以說他們是師徒,乃是因為他們兩人所使用的劍法完全一樣,彷彿套好招一般,年輕的少年每遞出一招,就被眼前穿著白綠相間,有著詭異花紋長袍的老者給揮劍格開,動作雖快,招式的切換卻是清清楚楚,看得瓊尼暗暗叫好。只是因為這是偷看人練功,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,瓊尼還是趕緊躲到大樹之後,可是卻看到米爾頓滿臉驚奇,神色大變地看著那位使劍的少年。
「?」瓊尼循著師父的眼光,仔細地端詳了少年一會兒,發現眼前的少年,竟是個連古大陸上都極為少見的妖精族人。雖然他的體格並不是相當壯碩,但是這套劍術彷彿是為他量身訂做一般,將妖精族敏捷的特性發揮得淋漓盡致,他手中的收放自如,忽而從側面斬切、忽而揉身突刺、忽而連珠砲似地接連砍出幾十刀,忙的一身大汗;卻見眼前的老者依然一臉肅穆,輕巧的左遞一劍,右刺一刀,輕易地接住少年的劍,還趁少年收招不及時,在他身上劃上幾下。老者的劍側似乎有塗上什麼染料,只要少年一中招,身上的白色短杉上頭馬上就出現一道至為明顯的黃色痕跡,看來老者是用這種方法來驗測少年學劍的進度如何。
不過瓊尼也不否認,眼前這名妖精少年的武藝相當不賴,雖然身上中了許多劍痕,瓊尼卻知少年都是在老者的劍碰到致命部位前用巧妙的身法閃開,而且還不斷遞招讓老者不得不回劍自保,因此老者的劍都只是輕巧的劃過衣服,無法讓少年身上的劍痕超過三公分長;若以瓊尼個人的實戰經歷來說,若這名妖精少年與自己對戰,可能自己也很難對少年這神出鬼沒的身形作出足以致命的攻擊。
暗暗將自己的劍法與眼前對練的師徒作實戰的印證,瓊尼正看得渾然忘我時,卻見這對師徒忽然收了劍,分別退開了幾步。
「兩位客人....請問有什麼事情嗎?莫非是我們練劍擾著兩位了?」妖精少年的聲音相當清脆,可是卻有種令人難以抗拒的威嚴感。
此時瓊尼才發現,妖精少年的臉孔,實在是俊俏得嚇人,和一般男孩子純粹陽剛、活潑的感覺不同,妖精少年站在蒼藍色的月光中,彷彿白玉所雕的神像一般,渾身充滿著神秘、尊貴的奇異質感,那一身氣質在月光襯托下,竟讓瓊尼產生一種想要頂禮膜拜的衝動。這種詭異的情感對一向心高氣傲的瓊尼來說,可是破天荒第一遭,讓瓊尼圓睜著雙眼呆了半晌。
看到同樣一臉呆滯,卻一樣定定看著自己臉孔的兩人,妖精少年有點不悅,雖然表情沒什麼變化,卻清楚地聽到他輕哼了一聲。手也放到了劍柄上頭,只要師父下令,他隨時都會出招,用武力趕走這兩個不速之客。
「不....不可能的....吾主....瑟菲洛大人....?」一直沉默不語的米爾頓忽然說話,嚇了瓊尼一跳,回過頭,看見米爾頓不知何時,已經淚流滿面,渾身發抖地看著眼前的妖精少年。
看見眼前老者異常的表現,妖精少年的眼角露出一絲疑惑,不過臉上如寒冰般的冷漠感覺依舊不變。只是回頭看著師父,請示他的處置。
「索爾,回來吧,那是師父的客人。」看見來人,吉倫對米爾頓之所以會如此激動的原因,當然相當清楚,他淡然地對索爾下了令,便見妖精少年索爾微微點頭,走回吉倫的身邊,抱劍侍立於一旁。
「呵....!沒想到相隔十幾年的相逢竟是這樣的一副光景。」賢者吉倫露出微笑,看著當年隨瑟菲洛前往古大陸冒險的好友米爾頓;從他激動的表現看來,這個老傢伙雖然掌有奇岩城的要職,卻還沒忘掉過去的主人呀。
「不可能的....瑟菲洛大人不可能還活著....是我親手收埋他的呀....他冰冷的屍體....不可能的.....」
米爾頓喃喃地說著,蹣跚地走向索爾,雙眼竟似沒有看見其他的東西。
「.....師父。」索爾難得露出厭惡的表情,手再度握到劍柄之上。
「師父!你怎麼了!」這回是瓊尼的叫聲。看到妖精少年索爾露出明顯的敵意,瓊尼連忙十步併五步,衝過去擋住米爾頓。
「你看到了嗎?瓊尼!我的主人瑟菲洛沒死呀!瑟菲洛大人還活著呀!」誰都沒料到,擋在米爾頓身前的瓊尼忽然被米爾頓一把抱住,而且還發出高亢的哭吼聲。
第一次見到師父如此失態,瓊尼嚇的臉色發白,求助似地看著吉倫,滿臉都是害怕跟無奈。
見到瓊尼這樣的表情,另一對師徒不禁莞薾一笑,不過索爾的眼中隱藏的疑惑是越來越深,他知道吉倫老師這位奇怪的客人,一定跟自己至今未明的生身父母有極大的關係。雖然對與自己無緣的父母親索爾已經抱著極為淡然的態度,可是當看到米爾頓激動的態度,索爾突然也開始對自己的父母親產生一點好奇心了。
不過沒等索爾問出口,他耳中就聽到吉倫清晰地說道:「今晚,吉倫爺爺就把你的身世告訴你,至於你父親的事情,我相信你問這位米爾頓將軍會更清楚一點。」
「......是。」索爾沉默了一會,淡淡地回應道。
當晚,索爾便聽吉倫與米爾頓兩老徹夜未眠地討論著索爾的父親:「榮光的王者」瑟菲洛一生的事績,當然,瓊尼也在身邊。
聽著過去瑟菲洛對人民與部下的奇妙吸引力,還有在奇岩城實施的種種仁政,索爾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;可是當索爾聽到自己的父親被如無恥地暗殺,還害得母親得拖著產後無力,又受到致命重傷的身子逃到說話之島的往事時,索爾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。
對魔法力特別敏感的賢者吉倫,皺眉看著索爾。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魔法能量,開始在這座小屋竄動起來,那股焦熱的熱流,讓吉倫臉上開始出汗。
「好強猛的火元素力量。原來索爾的體內是由火精靈所掌控,可是他的表現卻十足是個冰冷的水屬性妖精,難道這就是半妖精族與一般妖精差異最大的地方嗎?」
當吉倫說到賽莉菲亞不幸傷重而逝的往事時,索爾終於忍耐不住,用雙拳狠狠的敲了桌子一下,不過不見木製的桌子四分五裂,卻見呼的一聲,整個桌子竟然瞬間碳化,化成漫天的飛塵。
「........」整個客廳瞬間變得一片死寂,所有人這一瞬間全忘了呼吸。
索爾出乎意料的動作所蘊含的強猛力量,不只索爾本人吃驚,連吉倫、米爾頓,還有瓊尼三人也都被索爾這驚人的力量給嚇傻了。
化木成灰的本事對吉倫來說不過是呼吸般容易的事情,不過不用持咒就放出魔法,連已經使用幾十年魔法,有「賢者」稱號的吉倫都看傻了眼,在心底大呼不可能。
由於半妖精比本已少見的妖精族人更為稀少,因此在索爾身上究竟還有多少秘密,扶養索爾長大的吉倫,其實也不清楚;不過這並不影響這對名為師徒,情同祖孫兩人之間的濃厚感情,何況,吉倫也很能體會索爾此時的心情。
吉倫輕拍著索爾的肩膀,意示安慰地說道:「索爾,瑟菲洛與你都是吉倫爺爺一手撫養長大,並教養成人。當然我不會阻止你的所有決定。你想報仇,爺爺也已經教會了你爺爺所懂的所有武技;而你母親留給你的妖精之血,也讓你可以無礙地使用我所會的法術,甚至還能使用只屬於妖精一族的精靈魔法,至於威力如何你已經親眼看見了.....。」喘了一口氣,吉倫續道:「只是你要記住一件事,你的母親臨死之前,托付我一件事,這也是為何我直到今天,才告訴你有關你身世的事情。」
「爺爺....是什麼事情?」直到今天,索爾才知道,為何吉倫總對自己另眼看待,不像其它他所收養的孩子一般,只准他們稱呼吉倫老師,而唯讀讓自己叫吉倫爺爺。
原來這一聲爺爺,竟蘊含吉倫對父親和自己,長達兩代的深厚感情。一方面心傷自己的父母,一方面悲憤暗殺者的可恨與自己的無力,索爾臉上流下了兩行清淚。
「賽莉菲亞臨死前,告訴我千萬別讓你捲入宮廷中的權力鬥爭,別讓你純潔的心靈,受到這個黑暗世界的污染.....。」吉倫凝視著索爾的雙眼,凝重地說道:「你很聰明,而且也已經到了可以決定你自己想法、作法的年紀了,如果現在你想回古大陸去報仇,爺爺不會阻擋你,由你自己來決定自己的未來。」
「......爺爺......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。」索爾低下頭,哽咽道。
「你先回房吧,我想跟米爾頓再聊一下....。」吉倫露出溫暖的笑容,像對小孩一樣摸摸索爾的頭,送索爾回到房裡去。
在講述索爾的身世時,沒有人注意到,瓊尼一雙眼睛一直盯著他直瞧,直到此時索爾的身影消失在門後,才彷彿回過神來。
吉倫與米爾頓之後談論的往事,瓊尼一點都插不上嘴,見到兩老喝酒喝到醜態畢現,瓊尼低低地嘆了口氣,告退離開吉倫的小屋,走到屋外的廣場,抬頭看著滿天繁星。
「爸爸....對不起....我得辜負您的期待....與你的敵人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了....」瓊尼呆呆看著天空,半晌,低聲地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