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記卷一 五帝本紀 第一(1/5)

[peter_zhong]

注[三０]集解鄭玄曰：“怙其奸邪，終身以為殘賊，則用刑之。”
注[三一]集解徐廣曰：“今文雲‘惟刑之謐哉’。爾雅曰‘謐，靜也’。”索隱注
“惟形之謐哉”，案：古文作“恤哉”，且今文是伏生口誦，恤謐聲近，遂作“謐”也。

?兜進言共工， 堯曰不可而試之工師， 共工果淫辟。 四岳舉鯀治鴻水，堯以
為不可，岳強請試之，試之而無功，故百姓不便。三苗 在江淮、荊州 數為亂。於是
舜歸而言於帝，請流共工於幽陵， 以變北狄； 放蹭兜於崇山， 以變南蠻；遷三苗
於三危， 以變西戎；殛鯀於羽山，[一０]以變東夷：四釫而天下咸服。

注 正義?兜，渾沌也。共工，窮奇也。鯀，?杌也。三苗，饕餮也。左傳雲“舜
臣堯，流四兇，投諸四裔，以御魑魅”也。
注 正義工師，若今大匠卿也。
注 正義匹亦反。
注 集解馬融曰：“國名也。”正義左傳雲自古諸侯不用王命，虞有三苗，夏有觀
扈。孔安國雲：“縉雲氏之後為諸侯，號饕餮也。”吳起雲：“三苗之國，左洞庭而右
彭蠡。”案：洞庭，湖名，在岳州巴陵西南一裡，南與青草湖連。
彭蠡，湖名，在江州潯陽縣東南五十二裡。以天子在北，故洞庭在西為左，彭蠡在
東為右。今江州、鄂州、岳州，三苗之地也。
注 正義淮，讀曰匯，音胡罪反，今彭蠡湖也。本屬荊州。尚書雲“南入於江，東
匯澤為彭蠡”是也。
注 集解馬融曰；“北裔也。”正義尚書及大戴禮皆作“幽州”。括地志雲：“故
龔城在檀州燕樂縣界。故老傳雲舜流共工幽州，居此城。”神異經雲：“西北荒有人焉，
人面，朱□，蛇身，人手足，而食五谷禽獸，頑愚，名曰共工。”
注 集解徐廣曰：“變，一作‘燮’。”索隱變謂變其形及衣服，同於夷狄也。
徐廣雲作“燮”。燮，和也。正義言四兇流四裔，各於四夷放共工等為中國之風俗
也。
注 集解馬融曰：“南裔也。”正義神異經雲：“南方荒中有人焉，人面鳥喙而有
翼，兩手足扶翼而行，食海中魚，為人很惡，不畏風雨禽獸，犯死乃休，名曰蹭兜也。”
注 集解馬融曰：“西裔也。”正義括地志雲：“三危山有三? 試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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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 正義和仲主西方之官，若周禮秋官卿也。
注 集解徐廣曰：“一無‘土’字。以為西者，今天水之西縣也。”蹯案：
鄭玄曰“西者，隴西之西，今人謂之兌山”。
注 集解徐廣曰：“一作‘柳谷’。”蹯案：孔安國曰“日入於谷而天下冥，故曰
昧谷。此居治西方之官，掌秋天之政也”。
注 集解孔安國曰：“秋，西方，萬物成也。”
注 索隱虛，舊依字讀，而鄒誕生音墟。案：虛星主墳墓，鄒氏或得其理。
注 集解孔安國曰：“春言日，秋言夜，互相備也。虛，玄武之中星。亦言七星皆
以秋分日見，以正三秋也。”
注[二０]集解孔安國曰：“夷，平也。老壯者在田，與夏平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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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 正義括地志雲：“安陽故城在豫州新息縣西南八十裡。應劭雲古江國也。
地理志亦雲安陽古江國也。”
注 索隱降，下也。言帝子為諸侯，降居江水、*[若水]*。江水、若水皆在蜀，即
所封國也。水經曰“水出旄牛徼外，東南至故關為若水，南過邛都，又東北至朱提縣為
盧江水”，是蜀有此二水也。
注 正義華陽國志及十三州志雲：“蜀之先肇於人皇之際。黃帝為子昌意娶蜀山氏，
後子孫因封焉。帝顓頊高陽氏，黃帝之孫，昌意之子，母曰昌僕，亦謂之女樞。”河圖
雲：“瑤光如垗貫月，正白，感女樞於幽房之宮，生顓頊，首戴幹戈，有德文也。”
注 集解皇甫謐曰：“在位百年而崩，年百一十一歲。”索隱案：大戴禮“宰我問
孔子曰：‘榮伊言黃帝三百年，請問黃帝何人也？抑非人也？何以至三百年乎？’對曰：
‘生而人得其利百年，死而人畏其神百年，亡而人用其教百年。’”則士安之說略可憑
矣。正義列仙傳雲：“軒轅自擇亡日與鏦臣辭。還葬橋山，山崩，棺空，唯有劍潟在棺
焉。”
注 集解皇覽曰：“黃帝?在上郡橋山。”索隱地理志橋山在上郡陽周縣，山有黃
帝?也。正義括地志雲：“黃帝陵在寧州羅川縣東八十裡子午山。地理志雲上郡陽周縣
橋山南有黃帝?。”案：陽周，隋改為羅川。爾雅雲山銳而高曰橋也。”

帝顓頊高陽者， 黃帝之孫而昌意之子也。靜淵以有謀，疏通而知事；養材以任地，
載時 以象天，依鬼神以制義， 治氣 以教化，箴誠以祭祀。北至於幽陵， 南至
於交址， 西至於流沙， 東至於蟠木。 動靜之物， 大小之神， 日月所照，莫不
砥屬。

注 集解皇甫謐曰：“都帝丘，今東郡濮陽是也。”索隱宋衷雲：“顓頊，名；
高陽，有天下號也。”張晏雲：“高陽者，所興地名也。”
注 索隱言能養材物以任地。大戴禮作“養財”。
注 索隱載，行也。言行四時以象天。大戴禮作“履時以象天”。履亦踐而行也。
注 索隱鬼神聰明正直，當盡心敬事，因制尊卑之義，故禮曰“降於祖廟之謂仁義”
是也。正義鬼之靈者曰神也。鬼神謂山川之神也。能興雲致雨，潤養萬物也，故己依馮

之?義也。?，古制字。
注 索隱謂理四時五行之氣以教化萬人也。
注 正義幽州也。
注 正義址音止，交州也。
注 集解地理志曰流沙在張掖居延縣。正義濟，渡也。括地志雲：“居延海南，甘
州張掖縣東北千六十四裡是。”
注 集解海外經曰：“東海中有山焉，名曰度索。上有大桃樹，屈蟠三千裡。
東北有門，名曰鬼門，萬鬼所聚也。天帝使神人守之，一名神荼，一名鬱壘，主閱
領萬鬼。若害人之鬼，以葦索縛之，射以桃弧，投虎食也。”
注 正義動物謂鳥獸之類，靜物謂草木之類。
注 正義大謂五岳妳四瀆，小謂丘陵墳衍。
注 集解王肅曰：“砥，平也。四遠皆平而來服屬。”索隱依王肅音止蜀，據大戴
禮作“砥礪”也。

帝顓頊生子曰窮蟬。 顓頊崩， 而玄囂之孫高辛立，是為帝嚳。

注 索隱系本作“窮系”。宋衷雲：“一雲窮系，謚也。”正義帝舜之高祖也。
注 集解皇甫謐曰：“在位七十八年，年九十八。”皇覽曰：“顓頊?在東郡濮陽
頓丘城門外廣陽裡中。頓丘者城門，名頓丘道。”索隱皇甫謐雲：“據左氏，歲在鶉火
而崩，葬東郡。”又山海經曰：“顓頊葬鮒魚山之陽，九嬪葬其陰。”
帝嚳高辛者， 黃帝之曾孫也。高辛父曰殄極， 殄極父曰玄囂，玄囂父曰黃帝。
自玄囂與殄極皆不得在位，至高辛即帝位。 高辛於顓頊為族子。

注 集解張晏曰：“少昊以前，天下之號象其德。顓頊以來，天下之號因其名。
高陽妳高辛皆所興之地名；顓頊與嚳皆以字為號：上古質故也。”索隱宋衷曰：
“高辛地名，因以為號。嚳，名也。”皇甫謐雲：“帝嚳名□也。”正義帝王紀雲：
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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濬，通也”。是“遍”之與“通”義亦相近。言黃帝幼而才智周?，且辯給也。
故墨子亦雲“年菖五十，則聰明心慮不徇通矣”。俗本作“十五”，非是。案：
謂年老菖五十不聰明，何得雲“十五”？
注 正義成謂二十冠，成人也。聰明，聞見明辯也。此以上至“軒轅”，皆大戴禮

文。

軒轅之時，神農氏世衰。 諸侯相侵伐，暴虐百姓，而神農氏弗能征。於是軒轅乃
習用幹戈，以征不享， 諸侯咸來賓從。而蚩尤最為暴，莫能伐。 炎帝欲侵陵諸侯，
諸侯咸歸軒轅。軒轅乃修德振兵， 治五氣， ?五種， 撫萬民，度四方， 教熊羆
貔貅?虎， 以與炎帝戰於阪泉之野。 三戰，然後得其志。 蚩尤作亂，不用帝命。
於是黃帝乃征師諸侯，與蚩尤戰於涿鹿之野， 遂禽殺蚩尤。 而諸侯咸尊軒轅為天
子，代神農氏，是為黃帝。天下有不順者，黃帝從而征之，平者去之， 披山通道，
未嘗寧居。

注 集解皇甫謐曰：“易稱庖犧氏沒，神農氏作，是為炎帝。”班固曰：“教民耕
農，故號曰神農。”索隱世衰，謂神農氏後代子孫道德衰薄，非指炎帝之身，即班固所
謂“參盧”，皇甫謐所雲“帝榆罔”是也。正義帝王世紀雲：“神農氏，姜姓也。母曰
任姒，有殄氏女，登為少典妃，遊華陽，有神龍首，感生炎帝。人身牛首，長於姜水。
有聖德，以火德王，故號炎帝。初都陳，又徙魯。又曰魁隗氏，又曰連山氏，又曰列山
氏。”
括地志雲：“厲山在隨州隨縣北百裡，山東有石穴。*(曰)**[昔]*神農生於厲鄉，
所謂列山氏也。春秋時為厲國。”
注 索隱謂用幹戈以征諸侯之不朝享者。本或作“亭”，亭訓直，以征諸侯之不直
者。
注 集解應劭曰：“蚩尤，古天子。”瓚曰：“孔子三朝紀曰‘蚩尤，庶人之貪者’。”
索隱案：此紀雲“諸侯相侵伐，蚩尤最為暴”，則蚩尤非為天子也。
又管子曰“蚩尤受盧山之金而作五兵”，明非庶人，蓋諸侯號也。劉向別錄雲“孔
子見魯哀公問政，比三朝，退而為此記，故曰三朝。凡七篇，並入大戴記”。今此注見
用兵篇也。正義龍魚河圖雲：“黃帝攝政，有蚩尤兄弟八十一人，並獸身人語，銅頭鐵
額，食沙石子，造立兵仗刀戟大弩，威振天下，誅殺無道，不慈仁。萬民欲令黃帝行天
子事，黃帝以仁義不能禁止蚩尤，乃仰天而嘆。天遣玄女下授黃帝兵信神符，制伏蚩尤，
帝因使之主兵，以制八方。蚩尤沒後，天下復擾亂，黃帝遂畫蚩尤形像以威天下，天下
咸謂蚩尤，不死，八方萬邦皆為弭服。”山海經雲：“黃帝令應龍攻蚩尤。蚩尤請風伯、
雨師以從，大風雨。黃帝乃下天女曰‘魃’，以止雨。雨止，遂殺蚩尤。”孔安國曰
“九黎君號蚩尤”是也。
注 正義振，整也。
注 集解王肅曰：“五行之氣。”索隱謂春甲乙木氣，夏丙丁火氣之屬，是五氣也。
注 集解蹯案：?，樹也。詩雲“?之荏菽”。周禮曰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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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於太長....分五段

*集解凡是徐氏義，稱徐姓名以別之。余者悉是蹯注解，並集?家義。索隱紀者，記
也。本其事而記之，故曰本紀。又紀，理也，絲縷有紀。而帝王書稱紀者，言為後代綱
紀也。正義鄭玄注中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