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記卷一百三 萬石張叔列傳 第四十三

[peter_zhong]

注 集解如淳曰：“施讀曰移。言劍者人之所好，故多數移易貿換之也。”索隱上
音移，下音亦。
注 索隱小顏雲：“心腸之內無他惡也。”
其明年，上廢太子，誅栗卿之屬。 上以為綰長者，不忍，乃賜綰告歸，而使郅都
治捕栗氏。既已，上立膠東王為太子，召綰，拜為太子太傅。久之，遷為御史大夫。五
歲，代桃侯舍 為丞相，朝奏事如職所奏。 然自初官以至丞相，終無可言。天子以為
敦厚，可相少主，尊寵之，賞賜甚多。

注 集解蘇林曰：“栗太子舅也。”如淳曰：“栗氏親屬也，卿，其名也。”
索隱栗姬之兄弟。蘇林雲栗太子之舅也。正義顏師古雲：“太子廢為臨江王，故誅
其外家親屬也。”
注 正義故桃城在渭州胙城縣東三十裡，劉舍所封也。
注 索隱以言但守職分而已，不別有所奏議也。
為丞相三歲，景帝崩，武帝立。建元年中，丞相以景帝疾時諸官囚多坐不辜者，而

君不任職，免之。其後綰卒，子信代。坐酎金失侯。
塞侯 直不疑者，南陽人也。 為郎，事文帝。其同舍有告歸，誤持同舍郎金去，
已而金主覺，妄意不疑， 不疑謝有之，買金償。而告歸者來而歸金，而前郎亡金者大
驅，以此稱為長者。文帝稱舉，稍遷至太中大夫。 朝廷見，人或毀曰：“不疑狀貌甚
美，然獨無柰其善盜嫂 何也！”不疑聞，曰：“我乃無兄。”然終不自明也。

注 正義上音先代反。古塞國，今陝州桃林縣以西至潼關，皆桃林塞地也。
注 索隱案：塞，國名，今桃林之塞也。直，姓也；不疑，名也。與雋不疑同字。
注 索隱謂妄疑其盜取將也。
注 集解徐廣曰：“漢書雲稱為長者，稍遷至太中大夫，無‘文帝稱舉’四字。”
注 索隱案：小顏雲盜謂私之。
吳楚反時，不疑以二千石將兵擊之。景帝後元年，拜為御史大夫。天子修吳楚時功，
乃封不疑為塞侯。武帝建元年中，與丞相綰俱以過免。
不疑學老子言。其所臨，為官如故，唯恐人知其為吏跡也。不好立名稱，稱為長者。
不疑卒，子相如代。孫望，坐酎金失侯。

注 索隱漢書作彭祖，坐酎金，國除。
郎中令周文者，名仁，其先故任城人也。 以醫見。景帝為太子時，拜為舍人，積
功稍遷，孝文帝時至太中大夫。景帝初□位，拜仁為郎中令。

注 正義任城，兗州縣也。
仁為人陰重不泄，常衣敝補衣溺? 倨諼 喚e清， 以是得幸。景帝入臥內，於
後宮秘戲， 仁常在旁。至景帝崩，仁尚為郎中令，終無所言。上時問人， 仁曰：
“上自察之。”然亦無所毀。以此景帝再自幸其家。家徙陽陵。上所賜甚多，然常讓，
不敢受也。諸侯鏦臣賂遺，終無所受。

注 集解服虔曰：“質重不泄人之陰謀也。”張晏曰：“陰重不泄，下濕，故溺? ?
是以得比宦者，出入後宮。仁有子孫，先未得此病時所生。”韋昭曰：“陰重，如今帶
下病泄利。”索隱案：其解二，各有理。服虔雲“周仁性質重，不泄人之陰謀也”。小
顏雲“陰，密也，為性密重，不泄人言也。霍去病少言不泄，亦其類也”。其人又常衣
弊補衣及溺? 飾 喚e清之服，是以得幸入臥內也。
又張晏雲“陰重不泄，陰下濕，故溺? 且緣帽然掄擼 鋈牒蠊 病Ｈ視兇鈾 擼?
先未得此疾病所生也”。二者未知誰得其實也。
注 索隱謂心中常期不箴之服，則“期”是“故”之意也。小顏亦同。正義清，清
淨；期猶常也。言為不箴淨，下濕，故得入臥內後宮，比宦者。
注 索隱謂後宮中戲劇所宜秘也。
注 正義顏師古雲：“問以他人之善惡也。”
武帝立，以為先帝臣，重之。仁乃病免，以二千石祿歸老，子孫咸至大官矣。
御史大夫張叔者，名歐， 安丘侯說之庶子也。 孝文時以治刑名言 事太子。然
歐雖治刑名家， 其人長者。景帝時尊重，常為九卿。至武帝元朔四年，韓安國免，詔
拜歐為御史大夫。自歐為吏，未嘗言案人，專以誠長者處官。官屬以為長者，亦不敢大
欺。上具獄事，有可卻，卻之；不可者，不得已，為涕泣面對而封之。其愛人如此。

注 集解史記音隱曰：“歐，於友反。”索隱歐音烏後反。漢書作“□”，孟康音
驅也。
注 集解徐廣曰：“張說起於方與縣，從高祖以入漢也。”索隱說音悅。
注 集解韋昭曰；“有刑名之書，欲令名實相副也。”索隱案：劉向別錄雲“申子
學號曰‘刑名家’者，循名以責實，其尊君卑臣，崇上抑下，合於六經也”。
說者雲刑名家即太史公所說六家之二也。
注 正義刑，刑家也。名，名家也。在太史公自*(有)*傳，言治刑法及名實也。
老病篤，請免。於是天子亦策罷，以上大夫祿歸老於家。家於陽陵。子孫咸至大官
矣。
太史公曰：仲尼有言曰“君子欲訥於言 而敏於行”，其萬石妳建陵妳張叔之謂邪？
是以其教不肅而成，不嚴而治。塞侯微巧， 而周文處絳， 君子譏之，為其近於佞也。
然斯可謂篤行君子矣！

注 集解徐廣曰：“‘訥’字多作‘ ’，音同耳。古字假借。”
注 索隱功微。案：直不疑以吳楚反時為二千石將，景帝封之，功微也。正義不疑
學老子，所臨官，恐人知其為吏跡，不好立名稱，稱為長者，是微巧也。
注 索隱周文處絳者，謂為郎中令，陰重，得幸出入臥內也。正義上時問人，仁曰
“上自察之”；上所賜，常不受；又諸侯鏦臣賂遺，終無所受：此為處絳。
故君子譏此二人，為其近於佞也。

【索隱述讚】萬石孝謹，自家形國。郎中數馬，內史匍匐。綰無他腸，塞有陰德。
刑名張歐，垂涕恤獄。敏行訥言，俱嗣芳躅。

[peter_zhong]

注 索隱案：劉氏謂小房內，非正堂也。小顏以為諸子之舍，若今諸房也。
注 集解徐廣曰：“

[peter_zhong]

萬石君 名奮，其父趙人也， 姓石氏。趙亡，徙居溫。 高祖東擊項籍，過河內，
時奮年十五，為小吏，侍高祖。高祖與語，愛其恭敬，問曰：“若何有？”對曰：“奮
獨有母，不幸失明。家貧。有姊，能鼓琴。”高祖曰：“若能從我乎？”曰：“願盡力。”
於是高祖召其姊為美人，以奮為中涓， 受書謁，徙其家長安中戚裡， 以姊為美人故
也。其官至孝文時，積功勞至大中大夫。無文學，恭謹無與比。

注 正義以父及四子皆二千石，故號奮為萬石君。
注 正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