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記卷一百一十七 司馬相如列傳 第五十七

[peter_zhong]

注 集解漢書音義曰：“大司馬，上公也，故先進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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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 集解三危，山名也。正義括地志雲：“三危山在沙州東南三十裡。”
注 正義韋昭雲：“閶闔，天門也。淮南子曰‘西方曰西極之山，閶闔之門’。”
注 正義張雲：“玉女，青要、乘弋等也。”
注 正義張雲：“閬風在昆侖閶闔之中。楚辭雲‘登閬風而?馬’也。”
注[二０]集解漢書音義曰：“亢然高飛，如烏之騰也。”
注[二一]正義張雲：“陰山在大昆侖西二千七百裡。”
注[二二]集解徐廣曰：“遠音下沃反。”索隱遠音鶴也。正義張雲：“西王母，其
狀如人，豹尾，虎齒，蓬鬢，遠然白首。石城金穴，居其中。”
注[二三]集解郭璞曰：“勝，玉勝也。”正義顏雲：“勝*(代)*，婦人首飾也，漢
代謂之華勝也。”
注[二四]正義張雲：“三足烏，青烏也。主為西王母取食，在昆墟之北。”
回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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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夫清道而後行，中路而後馳，猶時有銜橛之變， 而況涉乎蓬蒿，馳乎丘墳，前
有利獸之樂而內無存變之意，其為禍也不亦難矣！夫輕萬乘之重不以為安，而樂出於萬
有一危之塗以為娛，臣竊為陛下不取也。

注 集解徐廣曰：“橛音巨月反。鉤逆者謂之橛矣。”索隱銜庭之變。張揖曰：
“銜，馬勒銜也。庭，櫍馬口長銜也。”周遷輿服志雲：“鉤逆上者為庭。庭在銜
中，以鐵為之，大如雞子。”鹽鐵論雲：“無銜庭而御捍馬。”庭音巨月反。
蓋明者遠見於未萌而智者避危於無形，禍固多藏於隱微而發於人之所忽者也。
故鄙諺曰“家累千金，坐不垂堂”。 此言雖小，可以喻大。臣願陛下之留意幸察。

注 索隱張揖雲：“畏檐瓦墮中人。”樂產雲：“垂，邊也。恐墮墜*(之)*也。”
上善之。還過宜春宮， 相如奏賦以哀二世行失也。其辭曰：

注 正義括地志：“秦宜春宮在雍州萬年縣西南三十裡。宜春苑在宮之東，杜之南。
始皇本紀雲葬二世杜南宜春苑中。”案：今宜春宮見二世陵，故作賦以哀也。
登陂璔 之長阪兮，坌入 曾宮之嵯峨。臨曲江之蕤州兮， 望南山之參差。巖巖
深山之閈閈兮， 通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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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 索隱張揖曰：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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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 正義?音必遙反。爾雅雲扶搖暴風，從下升上，故曰?。
注 正義張揖雲：“虛無寥廓，與天通靈，言其所乘氣之高，故能出飛鳥之上而與
神俱也。”
注 集解徐廣曰：“轔音躪。”正義轔音吝。鶴二百六十歲則淺黑色也。
注 集解漢書音義曰：“遒，秦由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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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 正義彌，滿也。跨猶騎也。言宮館滿山，又跨溪谷也。
注 集解郭璞曰：“重坐，重軒]。曲閣，閣道曲也。”
注 索隱韋昭曰：“裁玉為璧，以當榱頭。”司馬彪曰：“以璧為瓦當。”
注 集解郭璞曰：“途，樓閣閑陛道。中宿言長遠也。”
注 集解郭璞曰：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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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 集解郭璞曰：“西極，?國也。見爾雅。”正義文穎雲：“蒼梧郡屬交州，在
長安東南，故言左。爾雅雲西至於豳國為極。在長安西，故言右。”
注 集解漢書音義曰：“丹水出上洛?領山。”
注 集解郭璞曰：“紫淵所未詳。”正義山海經雲：“紫淵水出根耆之山，西流注
河。”文穎雲：“西河谷羅縣有紫澤，*(其水紫色注亦紫)*在縣北，於長安為北。”
注 索隱張揖雲：“灞出藍田西北而入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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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[三四]集解蹯案：郭璞曰“木蘭，樹，皮辛香可食”。正義廣雅雲：“似桂，皮
辛可食，葉冬夏榮，常以冬華，其實如小*(甘)*柿，辛美，南人以為梅也。”
注[三五]集解徐廣曰：“屄音扶戾反。”漢書音義曰：“離，山梨。朱楊，赤楊也。”
索隱朱楊，郭璞雲“赤莖柳，生水邊”，爾雅雲檉河柳是也。
注[三六]集解徐廣曰：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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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 集解方言曰：“保庸謂之甬，奴婢賤稱也。”
注 集解韋昭曰：“瓦器也。每食必滌溉者。”
注 集解郭璞曰：“諸公，父行也。”
注 集解郭璞曰：“厭遊宦也。”
居久之，蜀人楊得意為狗監， 侍上。上讀子虛賦而善之，曰：“朕獨不得與此人
同時哉！”得意曰：“臣邑人司馬相如自言為此賦。”上驚，乃召問相如。
相如曰：“有是。然此乃諸侯之事，未足觀也。請為天子遊獵賦，賦成奏之。”
上許，令尚書給筆札。相如以“子虛”，虛言也，為楚稱； “烏有先生”者，
烏有此事也，為齊難； “無是公”者，無是人也，明天子之義。 故空藉 此三人為
辭，以推天子諸侯之苑囿。其卒章歸之於節儉，因以風諫。
奏之天子，天子大說。其辭曰：

注 集解郭璞曰：“主獵犬也。”
注 集解郭璞曰：“稱說楚之美。”
注 集解徐廣曰：“烏，一作惡。”
注 集解郭璞曰：“詰難楚事也。”
注 集解郭璞曰：“以為折中之談也。”
注 索隱音假借，與積同音。
楚使子虛使於齊，齊王悉發境內之士，備車騎之?，與使者出田。田罷，子虛過啵
烏有先生，而無是公在焉。坐定，烏有先生問曰：“今日田樂乎？”子虛曰：“樂。”
“獲多乎？”曰：“少。”“然則何樂？”曰：“僕樂齊王之欲夸僕以車騎之?，
而僕對以雲夢之事也。”曰：“可得聞乎？”

注 集解郭璞曰：“詫，夸也。音托夏反。”索隱上音戈，下音□亞反。夸詫是也。
子虛曰：“可。王駕車千乘，選徒萬騎，田於海濱。列卒滿澤，罘罔彌山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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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馬相如者，蜀郡成都人也，字長卿。少時好讀書，學擊劍， 故其親名之曰犬子。
相如既學， 慕藺相如之為人，更名相如。以貲為郎，事孝景帝，為武騎常侍， 非
其好也。會景帝不好辭賦，是時樑孝王來朝，從遊說之士齊人鄒陽妳淮陰枚乘妳吳莊忌
夫子 之徒，相如見而說之，因病免，客遊樑。樑孝王令與諸生同舍，相如得與諸生遊
士居數歲，乃著子虛之賦。

注 索隱呂氏春秋劍伎雲“持短入長，倏忽縱橫之術也”。魏文典論雲“余好擊劍，
善以短乘長”是也。
注 索隱孟康雲：“愛而字之也。”
注 索隱案：秦密雲“文翁遣相如受七經”。
注 索隱張揖曰：“秩六百石，常侍從格猛獸。”
注 集解徐廣曰：“名忌，字夫子。”索隱徐廣妳郭璞皆雲名忌字夫子。案：
鄒陽傳雲枚先生妳嚴夫子，此則夫子是美稱，時人以為號。漢書作“嚴忌”者，案
忌本性莊，避明帝諱改姓嚴也。
會樑孝王卒，相如歸，而家貧，無以自業。素與臨邛令王吉相善，吉曰：“長卿久
宦遊不遂，而來過我。”於是相如往，舍都亭。 臨邛令繆為恭敬，日往朝相如。相如
初尚見之，後稱病，使從者謝吉，吉癒益謹肅。臨邛中多富人，而卓王孫家僮八百人，
程鄭亦數百人，二人乃相謂曰：“令有貴客，為具召之。”
並召令。令既至，卓氏客以百數。至日中，謁司馬長卿，長卿謝病不能往，臨邛令
不敢嘗食，自往迎相如。相如不得已，強往，一坐盡傾。酒酣，臨邛令前奏琴曰：“竊
聞長卿好之，願以自娛。”相如辭謝，為鼓一再行。 是時卓王孫有女文君新寡，好音，
故相如繆與令相重，而以琴心挑之。 相如之臨邛，從車騎，雍容閑雅甚都； 及飲卓
氏，弄琴，文君竊從戶窺之，心悅而好之，恐不得當也。既罷，相如乃使人重賜文君侍
者通殷勤。文君夜亡奔相如， 相如乃與馳歸成都。家居徒四壁立。 卓王孫大怒曰：
“女至不材，我不忍殺，不分一錢也。”人或謂王孫，王孫終不聽。文君久之不樂，曰：
“長卿第俱如臨邛， 從昆弟假貸猶足為生，何至自苦如此！”相如與俱之臨邛，盡賣
其車騎，買一酒舍酤酒，而令文君當爐。 相如身自著犢鼻垿， 與保庸雜作， 滌器
於市中。 卓王孫聞而恥之，為杜門不出。昆弟諸公 更謂王孫曰：“有一男兩女，所
不足者非財也。今文君已失身於司馬長卿，長卿故倦遊， 雖貧，其人材足依也，且又
令客，獨柰何相辱如此！”卓王孫不得已，分予文君僮百人，錢百萬，及其嫁時衣被財
物。文君乃與相如歸成都，買田宅，為富人。

注 索隱案：臨邛郭下之亭也。
注 索隱案：樂府長歌行妳短歌行，行者曲也。此言“鼓一再行”，謂一兩曲。
注 集解郭璞曰：“以琴中音挑動之。”索隱張揖雲：“挑，嬈也。以琴中嬈之。”
挑音徒了反。嬈音奴了反。其詩曰“鳳兮鳳兮歸故鄉，遊遨四海求其皇，有一艷女在此
堂，室邇人遐毒我腸，何由交接為鴛鴦”也。又曰“鳳兮鳳兮從皇棲，得托子尾永為妃。
交情通體必和諧，中夜相從別有誰”。
注 集解韋昭曰：“閑，讀曰“閑’，甚得都邑之容也。”郭璞曰：“都猶姣也。
詩曰‘恂美且都’。”
注 索隱郭璞雲：“婚不以禮為亡也。”
注 集解郭璞曰：“言貧窮也。”索隱案：孔文祥雲“徒，空也。家空無資儲，但
有四壁而已，雲就此中以安立也”。
注 索隱弟如臨邛。文穎雲：“弟，且也。”郭璞雲：“弟，語辭。如，往也。”
注 集解韋昭曰：“爐，酒肆也。以土為墮，邊高似爐。”
注 集解韋昭曰：“今三尺布作形如犢鼻矣。稱此者，言其無恥也。今銅印言犢紐，
此其類矣。”